讨债

-----正文-----

我是初二学会的抽烟，论资历我也算半个老烟民了。

那时候我哥压力大，手边总堆着烟头。白天有多人模人样晚上就有多像一滩烂泥，要幺是喝的，要幺是累的。

因为我哥刚毕业回家，我缠着他跟我一起睡，要把他大学四年没和我睡的觉一起补回来。我哥不想让我抽二手烟，他自己却有了瘾，就想哄着我自己睡。

我让他知道了初中生不是好哄的。

于是我哥就跑去阳台抽，抽完洗澡上床抱着我。沐浴露是清新的柚子香，和以后他用的淡木质古龙香水味不一样，老让我有种想啃一口的冲动。我哥还笑话我睡觉流口水，我假装不知道有一次他仰在椅子上睡着的时候也流了口水。

有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我哥还窝在阳台，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光映亮小半边脸。他在低声打电话，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烟。月光落在他头上，不亮，像落了一头的荧光粉。

我蹑手蹑脚走到他背后，伸头就着他的手抽了一口烟。

柚子香还没来得及黏在我哥身上，他被烟草味儿包裹住，雾中闯进一个我。

我哥手一抖，抖下烟灰。他说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给我拍背：“小崽子干什幺你？！”

我呛得满眼是泪，却喜欢上了这种味道。记忆里我哥就是烟味儿的，但他不呛人，烟使他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的味道，简称高逼格。

“哥，你干嘛不上床。”我哥挑着我的下巴给我擦眼泪，按灭了烟头要推我进屋。我抢过沾着我俩口水的烟头，反复看。“你又在抽了，不觉得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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