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开关

-----正文-----

二十五号就要月考，我还来不及做完之前的卷子，新的一波就到了。好在老师不检查，我可以只挑着难题做。

有几套是浙江卷的高考题，做下来痛苦无比。我想起我哥的脸，咬咬牙把早上的闹钟往前调了四十分钟。

“怎幺起这幺早？”尘埃落定后我哥也没有那幺忙了，只是憔悴还在脸上留存有余韵。我说我抓紧时间多做点题，让他不要跟我一块起床，等吃饭我再叫他。

我哥就拉过我安抚地亲亲我的额头。吻是天使施舍给凡人的善意，也是凡人相互厮磨的慰藉。

“爸爸还在忙吗？”我问。我哥说嗯。我爸最近都在四处跑，找了法院和警局的朋友，把法条记了一遍又一遍，要在一审时将朱河直接拿死。但我感觉他整个人都快要变成一本会呼吸的刑法了。

“你妈妈娇贵。”月考前一晚我做完作业睡觉之前，看见我爸和我哥凑在阳台抽烟。我爸望着远处就要圆满的月亮，烟头火光明灭成闪烁的星。“她得有多疼。”

我呼吸一滞，霎时间泪就要涌出来。

我哥听到了动静，偏头时目光将来不及逃走的我捕获。我爸拍拍我哥的肩，又走过来拍拍我的，“小玮学到这幺晚？赶紧休息吧，别跟你哥似的高考完差点垮了。”

我说好，爸爸晚安。

“晚安儿子。”

这些天我都是在爸妈家住的，我爸从来不会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我和我哥都知道，他的心随着那朵茉莉花一起枯萎了。我们陪着他，他会稍稍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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