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

刀子 预警

-----正文-----

我从不曾想过只是呼吸都会使人痛苦。

我还没进学校就被我哥接走了，直奔市医院。一楼大厅拉起了警戒线，外面停了警车，红蓝灯闪烁着刺破黑沉的夜空。

然而黏重的黑依旧往下坠，月亮在乌云后嘶吼直至被吞没，星星尖叫着逃窜。地狱蔓延到天上。

我妈在急救，血在手术室外溅了满墙，每一滴都是牵着我的根系。

小护士面色惨白地抽泣，警察在旁边皱眉做笔录。我哥嘴唇都在颤，一手揽着我的肩，不知道是他撑着我，还是我撑着他。

“姜主任刚从手术室出来没几分钟他就冲上来了......”护士擦一把眼睛，因为哭泣呼吸急促声音破碎不堪，“先是一脚踢过来，从那里。”她擡手指着不远处的楼梯口，“踹到了门边，然后就拿着刀......我、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就......”

她爆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几乎要哭昏过去。白炽灯照射下血迹刺目，护士眼角的泪是扎在我心里的针。

“谁干的？”我挣脱我哥拽住警察的衣领，我看不到我的表情，但从小警察紧缩的瞳孔中我看到了一个魔鬼。

全身的血液不再流动，四肢僵硬冷却，我抓着对方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我却觉得那幺无力。

“谁干的！”原来在怒气上涌的时候人真的会失去理智，那样汹涌的怒火要烧掉我的喉咙，声音嘶哑却空洞。我哥将我拖回去扣在怀里，他在哽咽，我听见了，他的心脏在和我一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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