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如嫁与田舍郎

-----正文-----

周政第二日便动身去了临安。临行之前，他特意去拜见了周父，将自己救下陈商和周南的原委细细讲给了周远山听，末了，又道：“父亲且仔细想想，以家法族规处死两个人是小事，但是终归是人命案子，说出去虽然不是我们周家的罪过，是他二人咎由自取，然而于我们周家的家声却并无裨益，深究起来，乃是周家治家不严。德州城里如今已经传得风风雨雨，父亲日后出去行商脸上也无光。知晓内情的自然知道我们周家的委屈，不知道的只怕背后议论嘲笑，也影响我们家铺子的声誉，尤其是大哥何等尴尬？将来又如何在德州立足？”

周远山道：“你说得很有道理，爹也知道你素来以大局为重，想得深远。”他擡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次子，不由地长叹一声，“若是你大哥有你这样的城府，我也不必日日忧心忡忡了。只是如此轻饶了这两个贱人，我心中实在不愿。”

周政道：“这并非孩儿先斩后奏，乃是大哥的决断。以赠妾的名义放了周南，是如今最妥帖的办法，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父亲心中不愤，不过是玉如意和周南私通伤了周家的脸面，然而如今的事实是大哥宽宥下人，慷慨赠妾，岂不是周家的仁义幺？”他笑了笑，“况且玉如意本就是大哥买来的妓子，同那些买来的奴婢并无不同，玩腻了送人亦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德州城里的流言自然而然便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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