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正文-----

于是我们来到一方净土，

并在这里歌唱

好想牵着你的手

池若忽然发现自己飘飘然在空中浮动。就像梦醒的一刻，从朦胧的睡眼里看到天花板和被褥，既不能立刻回想起昨夜的梦，又有一半的自己沉浸在睡梦里，晕晕乎乎。他现在也是如此，梦与现实两边都不能确定。

他感觉通体轻快，随气流上下翩飞而毫无窒碍。但他是没有翅膀的，左右看看，皆空茫一片，似乎只有眼睛在浮动。他知道了这一点，心里并没有什幺感觉，好像从来如此，也本该如此。

忽然有声音传来：你终于醒了。

池若不认识这声音，也看不到声音的来源。但他毫不吃惊，而是回答：我好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见什幺？那声音问。

梦见我变成了一种名为人类的生物。

人。那种泥巴捏的东西？

据说是的。

噢。还有什幺？

池若目光空空的，想了很久，才说：很长，真的很长。很多。我记得一座永远无法抵达的小岛，岛上有被风吹歪了的白房子。泥土做的生命手牵手，围着我跳舞。

永远无法抵达的小岛？

它一定在那里，我一定去不了。

真怪。

是的，真怪。我还记得有件事没做。

什幺事？

记不清了。这种感觉，你知道的，就是心里惦记着什幺，比如有本书要还回去，有封邮件要查看，要赴约，要转告谁一句话……啊，我想起来了。我有一句话没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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