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正文-----

【归】

季鸿风是被勒令返乡，文书下来时他还在骂骂咧咧地替自己煎着药，嘀咕着府主的不是。看完后更是气焰嚣张，锅盖一丢风风火火的往秦王殿去了，才踏上第二列阶梯就被满脸堆笑的军师劝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回屋收拾行李回去了。

他不是洛阳人，只是守洛阳的人，可守了二十多年未曾离开，故里也早已无人等候，这一走和离乡远游也差不了多少。季鸿风带着点伤感，在一群小辈的哭嚎声里出了大营，过街时修书一封发往太原，便悠悠地往钱塘去了。

他从衣领中掏出一片玄色甲片，在颠簸的马车里对着太阳照了照，玄铁在暖红色的夕阳中泛出了寒光，宛如它年少的主人手中挥砍的陌刀刀锋一般凛冽。季鸿风想起自己与燕还的誓约，望向了军医临行时丢给他的药瓶，终究是他败给了自己千疮百孔的残躯，又怎能怪惜才的前辈师长。

船到桥头自然直。

季鸿风不喜欢纠结，也清楚自己如今的状况早已不适合在天策府任职，解甲归田对他来说也算得上是好事。秋风吹落叶，船头调转，他停在了他记忆中的渔家码头。去叔父家拜过父母牌位，季鸿风领回了寄存的房契，留下一处收租，一处转手卖了出去。

寄住在叔父家半个月后，收回钱款的季鸿风决定给自己重新找个住处。便又往商行去了，才进门就撞见了满脸苦大仇深的老熟人，正不情不愿的在地契上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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