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遥远而沉默地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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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黄昏的天空离她很近，一些纠结不清的心事像水上的浮叶漂着，若有若无或者漫无目的。红树回忆起去年那个渔人收网的时刻，晚归的渔船驶向海岸，船桅上的灯盏倒映在海水中，橙黄、深蓝或者鲜明的红色，照亮了岸边一筐筐活鱼欢蹦乱跳的眼珠子。渔夫坐在附近的礁石上抽旱烟，裤脚挽到小腿上，大声吆喝同伴。

红树抱着洗衣篮里爹的衬衫和袜子绕得远了一些，准备找一块平滑光亮的石头捶打，冷不丁就撞见一个背影，细瘦脚腕没入浪花，浅绿色薄衫的帽兜被海风吹得鼓起，像里面塞进一整个篮球，一整个夏天。

噗通一声，红树的篮子掉进清浅海水，心要命地跟着狂跳起来。

文娱委员转过头，眼神里毫无惊吓、渴望或者疑问，也似乎没有被打破宁静的不悦，他眨了眨眼睛，神情好似打量，一些微微的光芒渗透到睫毛间。她控制着急促的呼吸，耳边突然涌起轰隆轰隆几近嘈杂的声响，冰凉得有些发涩的肌肤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他们遥远而沉默地对视。

撑开的大号白色衬衫耐心躺在篮子里，随着灰绿色水波一起一伏，温柔摆动。红树逃也似的离开了海边。

整个过程所构成的无数瞬间，还可以更为细致地分解成无数细节，在她的记忆里，也许是想象里，一片一片，凝固成透明的珊瑚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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