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弥漫着自己身上的酸腐味和棉絮的霉味。他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将那两页偷来的空白纸和笔紧紧贴在胸口,剧烈的心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他侧着身子,背对着通道,将纸铺在床上,借着铁窗外透进来的、灰蒙蒙的晨光,开始飞快地书写申诉信。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在他听来却如同擂鼓。每一个字都倾注了他所有的冤屈、愤怒和最后的希望。
申诉信的内容在他心中早已酝酿了千百遍:他详细描述了如何被栽赃陷害;他控诉进入集训队严管组后遭受的非人折磨——无休止的体罚、刻意的刁难、言语的侮辱、精神上的摧毁……字字泣血,句句含冤。信的末尾,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恳求监部领导或驻监检察室的检察官明察秋毫,主持公道,还他清白,将他从这个“人间地狱”中解救出去。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他仔细地将信纸折叠好,又小心翼翼地用唾沫沾湿边缘,封成一个不易散开的小方块。然后,他再次如同鬼魅般溜下床,将笔原封不动地插回维纪员床铺垫絮下的笔记本侧袋,又将笔记本恢复原状。做完这一切,他回到自己铺位,将那封承载着他全部命运的信件,珍而重之地塞进了囚棉衣内侧那个唯一可以藏点私物的口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那里,仿佛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支撑着他残存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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