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文-----

陈商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他浑身是汗，浸湿重衣，一颗心像是要撞出胸膛一般，突突地跳个不停。他颓然地睁着眼，脑子里混乱不堪，却是鲜红淋漓的血，还有小葫芦稚嫩而绝望的呼喊：

娘——娘——娘——

在梦中，他的儿子，死了。一个血淋淋的娃娃站在他的床头看着他，凄厉地哭泣着。然而他救不了儿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的身影碎裂成无数的碎片，然后归于沉寂的黑暗。

陈商的心里空悬而哀恸，这个梦让他心惊，他的儿子现在到底身在何处呢？叶荣西说一定会帮他把儿子找回来，可是过去了好几个月却依然杳无音信。陈商的担心一点点酿成了恐惧，隐隐中他甚至有种绝望的想法：他这辈子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他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但是他不敢惊动了身边的叶荣西，只是捂着嘴颤抖着抽泣，直到男人的手臂揽住他的肩膀，沉声道：“怎幺了？哪里不舒服？”

陈商只是哭着摇头，叶荣西却起身披衣道：“我去叫人喊大夫来。”

陈商却拉住了对方的衣服，他如今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肚子很明显地隆起，胎动也逐渐频繁，然而，陈商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个在妓院里怀上的野种只会给他带来痛苦。即使叶荣西认下了这个孩子，也丝毫改变不了那些耻辱的往事：在无数个接客的夜晚，他在不同的嫖客身下承欢，最终被人操大了肚子，根本不可能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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