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

-----正文-----

陈商醒来时已经是一天之后，他有些诧异地发现自己被搬进了望春楼的南楼里。屋内陈设虽然简单，但再不是后院矮屋那样阴暗潮湿的地方，连床褥都换了新的，干净整洁，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陈商有些发懵，许久才慢慢回忆起前一日的事。他在望春楼里见到了故人，然而他已经变得如此下贱，羞愧无颜相见。其实，即便他们二人不求他，他也会给杨朗过身。他曾经如此讨厌杨朗，此刻却只有唏嘘，那些都不过是年少无知时争强好胜的闲气，不值一提。能够因为救杨朗而死，总好过被陌生的嫖客们玩弄而死。

陈商静静地瘫在榻上，体内郁结的寒气就像是冰刀，一寸一寸切割着他的内脏，他全身无力，连擡一手都觉得吃力，他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指甲大小的红斑，轻轻一碰便是刺骨的痛。

在那一瞬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毒，应该就是从杨朗身上转过来的毒。

『我中了毒，所以招你来为我解毒，解毒的法子便是以你的身体为炉鼎行房。只是，这种毒会转到你的身上，并且，此毒一而再、再而三地转移，等转到第三个人身上时，便不能再过身给第四人。换言之，你中毒之后无药可解，只能等死。』

前一夜，杨朗的话就在耳边，陈商颓然地捂住自己的双眼，心底里却没有恐惧，更没有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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