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凤凰瞎眼配乌鸦

-----正文-----

周政所言不虚，他处理这些外伤果然熟练得很。他让花容在一旁举着灯，然后埋头小心地将银针刺入陈商的伤口，轻轻挑动，一点一点地将嵌在皮肉之中的那些细碎石砾慢慢挑了出来。陈商却很不好受，掌心的刺痛倒是能够忍受，只是两人凑得极近，他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陌生男人的碰触让陈商战栗而惶恐，他只能尽量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焦虑无措和难以抑制的躁动不安。

周政足足挑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两只手都反复检查过，他感觉到陈商的僵硬，以为陈商是害怕，便笑着安慰道：“小嫂莫慌。我小时候受了皮外伤，都是自己处理的，手法并不比一般的大夫来得差。”周政拿过干净的帕子将陈商的双手仔细包扎好，又吩咐花容道：“姨娘的手三日之内碰不得水，你可要记好了。”花容点了点头，周政净了净手，便起身向陈商作揖道：“小嫂，大夫大约很快就会到，我在小嫂院子里就不久留了。”

陈商点了点头，却不敢擡起头来，指头绞着裙角，坐在榻上，偏偏让人觉得有种脆弱的美丽。周政不觉一呆，他素来谨言慎行，恪守礼教，非礼勿视，非礼勿动，对兄长新纳的这位姨娘无非是礼节上的恭敬和尊重，倒不曾仔细打量过，此刻在昏黄的灯光下望去，竟无端有些惊艳，心中只道难怪兄长会纳一名男子为妾，想必绝代佳人，亦不过如此。周政觉得自己陡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对陈商实在是冒犯，便连忙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转身走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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