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车

-----正文-----

上 端绪

这是一辆于每个工作日的八点零三分自虚町站始发前往市中心的急行电车。

阴天，与往常一样。他踏入了第七节车厢，我尾随其后，一同被人流推挤到了车厢中部。

满员的早班车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往往被无可避免的缩短：肩并着肩，背靠着背，素不相识的人不得不彼此接近甚至紧紧相贴，同时交换呼吸、体味与眼神。通常，所有尴尬的接触与不耐烦的碰撞都会消弭在一种例行的忍耐里。我原本忍耐已久，并将继续痛苦地忍受。可素来讨嫌的封闭车厢如今却成了叫人流连忘返的宝库，成就了我过去数十年平凡人生中未曾感受过的新奇体验：人群聚集而沉默的公共空间，视线的黏浊将被掩盖，近距离的触碰可以被谅解，一种常规而礼貌的不关注反倒为个人隐秘的享受提供了便利，这里成为了意想不到的乐园。

正是“哲”带来了这一改变。

现在我可以说，“哲”是一个名字，一个符号，一道无法跨越的宏伟的高墙。我赋予其别具一格的解释与意义，他同样重新定义了我的生活。一个男孩子，一个人，一个理想……只要他在场，我便难以离开视线；只要见过他，脑海中便无法不去回顾他完美的形象。纵使我们之间不发一语乃至鲜少有视线的相交，但一种颤动不安的空气总是萦绕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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