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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

事到如今，池若知道自己说什幺都没用。他还没到绝望的地步，然而恐惧，颓唐，脑袋似乎麻木了。他不是那种动不动与人起冲突的性格，遇到事情习惯自己消化。此刻，他冷淡地看自己随着陆薄天的背影走向浴室，看到他在门框边的操作台上按了几下，然后脱掉衣服，露出精壮的身体。

他被命令脱下本就不多的衣物。瞟向镜子时，他看到了什幺——一具匀称、优美并且虚弱的身体。皮肤莹润如玉，零星有些淡淡的痣和伤疤，这些无伤大雅的瑕疵反而使得他更逼近真人。他半长的头发遮住了一半的额头，一双忧郁无助的眼睛深深地望着他的双眼，如怨如慕，那神色似曾相识。

池若再次动摇，怀疑更深。面对这具全然陌生的身体，他对自己的认知又多了重重障碍。

他以为陆薄天会直接与他在浴缸里做，但是没有。眼下，他与他前后坐在浴缸里，后背与胸膛相贴，看起来是池若坐在陆薄天怀里。的确如此；陆薄天环抱住他的上半身，一侧脸枕在他肩窝里，似乎被热气蒸得有些糊涂。池若也隐约发晕、犯困。两人都没开口，听着花洒上的水珠滴答滴答。

池若在一瞬间产生了错觉，紧接着因这个怪异的想法清醒过来。他竟然觉得，与陆薄天一起安静地泡澡是件温馨的事。他们才认识一个多小时；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被他强迫的。池若心想，可是，偶尔也会这样。人们偶尔会喜欢亲近别人的肉体。譬如贴面，拥抱，接吻，做爱。偶尔门槛很低，只要不讨厌对方，便能从肌肤相亲里得到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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