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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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听过沈意骂粗话。
我往周围看了看,那群讨债的走远了,我便放心了。沈意那个信封里的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至少可以保证接下来一段时间那群人不会再来找麻烦。我看着沈意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个,但估计这时候我的脸色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我摸了摸沈意的脸,看他没有被打伤什幺,吊在脖子上的手臂也没有什幺异样。就准备拍拍身上的灰,拿起丢在一旁的书包走了。已经超出了李宜预计中的回家时间,李宜不好糊弄,我真的该走了。刚刚的拳打脚踢现在隐隐作痛,等会回去再被李宜打的话我不敢保证明天还能不能起床上学。
前脚刚迈,就被沈意扯住了书包带子,他低着头,我看到他睫毛上挂着湿意。
“我给你上药。”他用力扯着我往家里走。
我没有拒绝他,甚至心里有些窃喜沈意把我带回家,无论是出于愧疚还是喜欢。去他妈的李宜,去他妈的衣架子,被打就被打吧,老子不怕。
沈意脱了我的校服衬衫,掀起里面的T恤。新伤旧疤的,他又皱眉了。他问过我身上的伤,我当时冷漠地回答了他和他没关系。沈意是个知趣儿的人,没有再多问。他拿出云南白药往我身上喷。讨债的拿了棍子往人身上抽,出不了血,全堆在皮下变成一道道血痕子,看着渗人。
沈意用手一边推一边轻轻吹着,就好像第一次在“出格”给我上药一样。我有时想想我对沈意的爱是否太仓促,但很多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秒——霞光透过布满尘灰的纱窗照在沈意的脸上,他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睫毛差点刺进眼睛。我躺在“出格”那张霉斑点点的床上,沈意将软膏挤在手指间上,然后在我的伤痕上涂抹着。我不知道什幺是温柔,但那一刻,沈意就是我的光,我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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