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楫 在人间

-----正文-----

张洋总是能让吴楫想到雷诺阿画的舞会，阳光、欢声笑语、人声喧嚣构成他。这是吴楫所渴望的一切。

正当吴楫呼吸困难，他的眼里不断涌出泪水，眼眶血红，难过的泪水，埋怨自己的泪水，他的心脏绞痛，痛楚将他拉入深不见底的梦境。

吴桐，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他醒来了。

在午后的街道上，夕阳铺满斑马线，人群迁徙，那种颜色像从倒下的油瓶里漏出来的，耳边有各种声音，像一切地方，仅不像他死后会去的地方。吴楫低头，脚上还穿着黑色拖鞋。他不知道上一秒经历的是什幺，直到那些迁徙的人们匆匆走过来，然后穿透了他的手臂、小腿和胸膛。

发生了什幺？他想。

像这样藏在人群中是吴楫一直以来的念头，可在死后实现，好像已经没味道了。

我死了啊，是变成鬼了吗，吴楫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索性慢慢往前走着。

第一次这幺放松地走在人群里，他开始后悔，这种时候，他又有了生的愿望。

直到眼前是熟悉的大楼，他才回过神。楼前一排绿植，后面开了间咖啡店，里面人还是很多，他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等着张洋。吴桐从停车场开车走，吴楫暂时不想看见她，不想跟着她回家，面对自己的躯壳。

仿佛响应黄昏的钟点，下班的白领走出来，仿佛离开礁石的潮水。吴楫一眼就锁住了张洋，尽管他穿着和别人一样的衬衫西裤，提着一个电脑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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