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落

-----正文-----

“患者目前暂无大碍，但那一下砸得可不轻啊，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欸，患者家属呢？家属在吗？”

清晨的医院人并不多，偶尔经过的轮椅将狭长的走道滑出一道蜿蜒的轨迹，通向远处渗进阳光的侧门。

“你好，我是这位患者的同事。”萧易任教班级的班主任站起身，银边眼镜蹭过灰白的鬓角随手上的动作擡了擡，“萧老师的父亲在做野外考察，消息不灵通，也没法立刻赶回来。”

“哦…那他妈呢？”

“他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啊抱歉我不知道……没事儿你们只要记得照顾好他就成！再不行就请个护工，方便一点。患者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但别打扰他休息。”

“好的谢谢。”班主任说完便回头望了一眼，“小同志，一起进去吧。”

楚若僵硬地坐在长椅上，后背倚着白墙却依然挺直。他揉了揉涣散的双眼，长睫黯然垂俯在青灰眼睑上方，投下密集的阴影。

久坐使双腿麻木，楚若撑着长椅打算站起来，但屁股刚离开座椅，他却突然泄了力，又重新坐了回去。

“唐老师您进去吧，我…我还是不进去看了。”

“为什幺？之前还跪在医生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就差给人家祖坟上香送水果了。后来又怎幺也不肯闭眼，愣是一宿没睡，我还以为小伙子你熬鹰呢。”

楚若苦涩地轻笑一声，把脸埋进双手，红肿的眼皮触到手心，传来一阵微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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