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正文-----
段争自认从来不是一个好勉强的人。他幼时遭逢人生巨变,被迫离开至亲,被当地一个杀猪屠户当头牲畜似的养大。他求救过,也逃跑过,最远一回甚至徒步跑到了县城车站。
揣着两张偷来的旧纸币,他爬上车,把钱递给售票员才发现自己在发抖。售票员是个圆脸盘上缀着芝麻痘的年轻女人,划票随意,撕给他的票根更是扯坏了半截。段争把票小心收在胸口,口袋浅浅的一层,票得折三折才能塞进。他隔着旧布衣将票按紧。可能是惧怕,也可能是兴奋,总之他呆住了,但牙齿还在咯咯打架。
很奇怪,那段短暂的空白里,他不是在想万一逃跑失败的后果,也没有期待逃跑成功的欢欣,他好像被一只涨满二氧化碳的罩子给网住了,而模糊记起自己的来路。
段争是被装在一辆密不透风的小卡车里运送来的。他在车上颠簸了几个日头,和他同行的统共有十二个男童女童,路上突发哮喘死了一个,所以是十一个。其中段争买卖的价格属下等,因他半路发起高烧,烧得神志全无,几乎去了半条命。人牙子嫌他累赘,险些就把人沿路丢了,也就脾气最古怪的老屠户愿意出钱。段争这烧来势汹汹,两三天都不见好转,县城大夫都说没得救。可到第四天,他竟然醒了,也就此迎来他的“新家庭”——一个由暴虐养父和痴呆养母组成的“家”。至于他单薄的过往,居然是记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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