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的本质，是杀戮也是情仇，但它更是一个局。

-----正文-----

*

雨将下完那日，镇上来了一个人。

时夜色犹深。她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看那人如黑暗中渐渐溶出的影，撑伞迤逦行来，直到巷外的月光打到他脸上。

灰白的发，漆黑的袍，猩红的剑。

“尚未开门幺？”

她冷静回到：“掌柜死了。”

“你是他什幺人。”

“我喝过他一碗粥。”她仰起头。

黑衣的客人沉默视线扫过她褴褛衣衫，道：“你可以去寻下一个去处。”

“我可以跟随你。”

“能跟上我的，只有我的剑。”

蜷起的赤足落在青石板上，她站起身，细小的身躯孤零零伫立在雨夜中，仿佛一个黑暗中夭折的鬼魂。

“那就训练我成为你的剑。”

那人看着她，直到她在莫名沉重寒冷的目光中颤抖。

黑衣的客人垂下眼，径直上阶，推开锁住的门。离开时他手中一串扎好的药包，走经她身边时，将伞柄倒转，递到她手边。

当月，自那一日起，镇上不曾有雨。

他说：

“死人无需用剑。”

*

魂离开蛇屋时，左殇未现身送他。

这再好不过，他这样想。出门时数名鬼差于门外恭敬让开道路。

“嗒嗒嗒……黑伤大人。”

魂移开眼。这是左殇派去安葬玄鱼的人。

那日之后，左殇将妻子尸身放回鬼手送还玄鱼时所用的水晶棺中。至她的头七，他们二人候一宿未见芳魂。玄鱼的尸首渐渐腐败，使闭关养伤的密室中气息浑浊不堪，于是不久后，左殇遣手下为夫人打理遗容，择地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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