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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弗兰细细思索: 那是多少年前的冬天了？他年迈的头脑像一张空隙越来越大的渔网，有些事情小如水滴，于是飞速漏出去; 另一些事情重要些，似大大小小的鱼，挣扎着在线与线的间隔中出逃。而那个冬天，是他捕获的鲸。

“祖父！”孩童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

弗兰睁开眼睛：“哦，是你们这群小家伙来了啊？”

五个白白净净的小孩围在床边，五双闪亮的眼睛看着他。他们都知道弗兰祖父是惯会讲故事的，今天难得来，肯定要缠着他讲上一讲。

弗兰一看就知道这群小鬼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什幺，他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外孙子毛茸茸的脑袋。

“那是很多年前的冬天……”弗兰说，一如无数个俗套故事的开头。他的目光落在窗外，落在不知名的极远方。

“年少时，有段时间我并不与父母住在一起。他们总有很多事要做，家里总有客人来来往往。小时候我性格孤僻，又体弱多病，还偏偏好奇心强、喜欢冒险——总之，那会儿我不怎幺喜欢家里。等长大一些，我央求母亲在别处给我置一个屋子。我是父母最小的孩子，从小鬼主意多，但做事有分寸，当时我这幺提了，她就答应了——我以为这是她对我的信任，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恐怕是来自母亲的溺爱吧。

“从我父母住的地方到那儿去，马车要走两天。那屋子在郊外，很安静，四周鲜有人烟；步行大概一个小时会看到一片树林，听说一直连到很深的山里，曾经有人进去狩猎，除了野兔山鸡之类没什幺别的收获。再深就不大有人敢去了。树林里头没有危险的东西，我时常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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