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四

-----正文-----

赵平川所料不错，一个礼拜后，大军开拔。

他前脚走了，后脚就下了今年第一场初雪。燕京的天气急转直下。原本穿件薄棉袄就能抵御住的寒气，如今里三层外三层都要投降。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尤甚，街上巷间愈是红红火火，愈显出老天爷的不近人情来。

沈燕乔蹲在火盆边烤火，到了冬天他的旧伤复发得频繁，腰和腿尤其疼痛，手上也容易发冻疮，紫一块红一块的。

他旁边的柜子上摆着两盆梅花，室内温暖，这花开得早。一盆是沈燕乔原先养着的玉蝶梅，雪白的花瓣鹅黄的蕊，煞是好看。另一盆则是赵平川送来赔罪的骨里红，重瓣的红粉色，娇艳活泼。两盆都被他一股脑儿摆在了内室的柜子上，就放在眼前。

院里的玫瑰花和茄子秧一同被雪埋了，葡萄架子和紫藤花也枯得像团旧毛线，只有这两盆花儿，还有一点生气。

赵平川走了两个月了，走的日子没个头儿，沈燕乔想知道他的消息，大多只能靠看报。偶尔也有书信寄过来，字不多，薄薄的两张纸。等他收到的时候，赵平川的生活又和信上不同了。

沈燕乔草草地看完，草草地收起来。他对这些东西有些惧怕，每收到一封，他就害怕拆出点什幺不想看的，看信的时候活像逃难，读完了才松一口气。尽管他知道赵平川那个人，大多是报喜不报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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