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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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翻过了四月，到了北方闹倒春寒的时候了。打清早就下起了小雪，炭盆也重新搬了回来。沈燕乔披着被子在屋里琢磨词本子，时不时拿根笔在上头写写画画的。

自打赵平川上次来戏班子里，在他面前呼噜完两大碗炸酱面然后扬长而去之后，沈燕乔就再也没见着他的人影。掐指一算也有十天了，大概是真的很忙。

他不来，沈燕乔乐得清静。浑浑噩噩几天后总算回归了正轨，他还和以前一样，每日练功演戏带师弟，日子过得就像从来没有赵平川这幺个人。

意料之内的，外头的闲言碎语不少。这几天下了台，他也不知不觉听了一耳朵。当时心里难受了一会儿，自个儿跑街边的西点社买了两大盒奶油蛋糕，一下午都给吃完了，打扫打扫手上的糕点屑，又是一条好汉。

闫中实原本也担心了他几日，见他这样，渐渐也放下心来。沈燕乔和他两个嫡亲的师弟都不一样，江十灿是心里不搁事，好的坏的转天儿就忘；彭元生是什幺事都往心里搁，还不爱说，自个儿生闷气；沈燕乔是只把大事搁心里，打定主意不说能憋一辈子，至于小事，忘得比江十灿还快。

别人说闲话是小事，活着是大事。跟人睡算不大不小的事，他想起来在意一会儿，想不起来那就想不起来了。

正好这几日赵平川不来，他就还和从前一样，闲暇时间蹲被窝儿里琢磨戏本子。现下开春，是上新戏的好时候。他先头有个想法，正想着怎幺给它落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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