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程从天而降的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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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观礼的人很多，在我与你最终决定合并成一种生活样貌的重要时刻，他们手中准备的礼金厚实有分量，在迎宾桌上叠成小小的山头。半个月前我和你一起幻想的场景中，就有与眼前相似的一幕，那时候你笑着打趣我，可不要抱着钱高兴得落泪。

很可惜我为太多不相干的人哭泣，面对你的时候，我已经干涸了。一晃神，主持人提醒我可以在台上讲述我们之间的故事了，喜事里逃不掉的固定程序。

阿程，掉眼泪只是我的一项工作，当一个人无限接近于赤贫的时候，他会愿意出卖他的所能承担的任何事物去抵触落魄的底线。那个时候我曾想过出卖我的时间，我的精力，我还算看得过去的脸，甚至于我身体内部的某些脏器，去博得一些挺直站立的资格。我已经记不得是星期几的午后了，我因为一串数据被赶出了放有我名字立牌的格子间，我知道如果撑过那一周，我会在一个崭新的星期获得一间被使用多次的玻璃办公室。阿程，不要为我感到遗憾，稳定对于我来说意味着死亡，我猜你会因为我没能按照你希望的方式死去而生气。抱着纸箱走在回出租房的路上，我一次次地想走在阴影里，日光毫无偏颇地经镜面折射落在我的前路，把纸箱烤得暖烘烘，我想我的脊梁就是被无数个相同的纸箱，一节一节地敲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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