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同叙轻蔑地笑了笑：“这画没有一点问题，是人的问题。人太轻，最贵重礼也轻如鸿毛。”说完，她弯下腰，把脸尽量凑向桌子对面的人，“看来你还没完全明白我的意思。那我再说点粗俗一些。这个社会上，钱不分贵贱高低，人可是分贵贱高低啊！拿着不分的贵贱高低的钱孝敬区分贵贱高低的人，那也先弄清自己是贵还是贱？你分不清，被你孝敬的人可把贵贱高低分得一清二楚。”

梁同叙皱了皱眉，直起腰，换成一脸的真诚：“都是在生意场上打滚的人，我很理解你们这些人的难处，说白了，无非是挣口饭吃。可也不能对什幺人都敢要饭吃啊！打个很不恰当的比方，同样是做贼的，一个小偷小摸，一个窃国大盗，这两个贼能沆瀣一气吗？一个小毛贼他有资格攀龙附凤吗？”

梁同叙拉起董柏荪离开之前，扔给承包商一句话：“你我也算是交过手了，不打不相。我大老远的从北京把你的这幅画给你带过来，无非是想看一看，对手是不是值得交往的朋友。是朋友的话，大家都给自己留条道，说不定以后在哪条道还能碰在一起。”

对于梁同叙瞒着梅无雨，自作主张把画退还行贿人的举动，在见到梅无雨之前，董柏荪真替她担心，以为梁同叙这是在自讨苦吃，没准又要招来梅无雨的一顿臭骂。与梅无雨见面后，董柏荪发现，对梁同叙擅自的行动，梅无雨像是看到一个小学生的一份不好也不算坏的成绩单似的，只是抱以不置可否的一笑。董柏荪一时难以理解，这俩人仿佛心灵相通似的，怎幺能如此的默契？梅无雨那淡淡地一笑，怎幺看着，也是那种一笑眠千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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